越来越多人通过星座来询问未来和占卜，我拜访了星座博主、占星师和占卜水晶研究者，试图进入占星学的世界，以完整的链条观察占星学和现代人之间的关系。

文｜龚婧琪

编辑：杨怀

人们为什么需要星座？

11月20日。Alex把这一天定为高光时刻。他在微博上是一位拥有1600万粉丝的星座博主“Alex是大叔”。这一天，他发了6个字，获得了3.1万次转发和4.2万次点赞。平时转发和点赞的数量都在1000左右——“水逆明天结束。”

前一天，我打开了他的直播，标题挺学术的，《论水星逆行的影响》。预告照中，他面色白净，五指张开，轻抚额头，很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审美。当天，直播观看量达到921万。

“这段时间，你有没有问过自己，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执着，而你坚持的事情其实是毫无意义的？”他同情地问屏幕前的粉丝，“有没有觉得自己不敢说真话，别人不跟你平等交流，自己也没有办法反驳，有压力？”

评论如潮水般涌来，包括“这对我来说太难了”和“这让我哭了”。直播持续了 101 分钟，收到了 15,267 条评论。

说不清星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进我的生活，起初只是陌生人之间的谈资。新媒体兴起后，出现了一批以星座为标签的网红，如童道大叔、演员莫小七等，将星座和运势带入大众视野。我订阅了几个星座公众号，浏览文章，查看自己星座对应的性格，在某些时刻感到安慰，以至于有一天我开始疑惑，为什么人们会相信几个星座就能决定自己的人生？带着这个问题，我约了Alex进行采访。今年10月，我在上海见到了他。

2010年，Alex开通了微博，这是大学时传媒学课程的作业，老师让他开通微博，写一篇论文。他自认是个“老话痨”，觉得与其记录“日常闲聊”，不如钻研一个垂直领域。他对占星学很感兴趣，第一条微博是《古典占星学中第三宫代表厄运》，粉丝数量迅速增加。开通微博两年后，他做了“微访谈”算命大师 ，感受网友对星座的热情：一小时1.7万个问题，粉丝们留下个人星座运势和数据，经纬度准确无误，“讨论星座很专业”。

Alex说，他最初对星座产生兴趣，是初中时看过的《烟火》和《最小说》杂志，封底的星座测试让他很感兴趣，也想亲自去探索一番。“青少年在学校里不太会表露自己的性格，所以很想知道自己的性格是什么样的。”

根据生日，他以为自己是巨蟹座，并感叹“哦，太准了”，因为他和母亲关系好。很快，他才知道，山东老家以前是按农历过生日，而自己其实是处女座。当“处女座”被植入潜意识后，他变得“感情细腻”，对语言和历史感兴趣，追求细节，甚至“患上强迫症”。

对自己的了解促使亚历克斯更深入地研究占星术。他开始看星座运势，为朋友和家人解答问题。通过这种方式，他了解了很多人的真实心态。那些向他提问的人总是感到有些不满足。

“人们不高兴是因为他们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。”亚历克斯意识到。

在他开通星座运势微博账户后，这种认识变得越来越明显。有一天，他收到一位粉丝发来的一张照片，照片中一个女孩在湖中央自拍，想要自杀。亚历克斯回复说他想和她谈谈。女孩说她已经分手了——爱情的不完美。

“我们要把握住这一点起名大全，每个人的欲望都不可能完全满足，当人们处于低谷时，他们希望看到希望，听到鼓励。看看你的运气，看看你是否能度过这段时期。至少还有值得期待的事情。”

Alex 就提供了这样的期待，在 11 月的这场直播中，他告诉粉丝，水逆并不可怕，“如果觉得跟某人相处不来，这段时间尽量不要闹，顺势而为，稳扎稳打，展现善意，两全其美。”

占星博主“亚历克斯是叔叔”

人们最常对星座有什么要求？

亚历克斯不丑，这一点很重要。2016年，他签约了经纪人。当时直播很火，经纪人就让他去试试，还劝他说：“你不丑。”第一次直播，他提前两天就准备了长达一小时的演讲。因为紧张，他直播到第40分钟就停了下来。接下来的20分钟，他一直“发呆”，但1万条评论飞快地刷过屏幕，亚历克斯根本没看清楚。这场直播，让他收获了10万粉丝。

同样是在2016年，星座博主“同道大叔”蔡耀东以近2亿元的价格出售了自己的公司，成为自媒体赚得盆满钵满的第一人。

星座博主有这样的市场，Alex的粉丝也在2018年增长到1000万，2019年变成1600万，越来越多的商家找上他。与一般的星座博主不同，Alex不需要靠卖周边、卖水晶为生，他拍广告，照片上化着精致的妆容——像个明星。在Vlog里，他和白百何、朱正廷谈笑风生，谈起星座。明星意味着更高的变现价值。他对被当成网红对待很敏感，当粉丝在直播间送他礼物时，他用手指捂住嘴说：“不要。”有人留言“微笑”，他立刻怒道：“我卖微笑吗？！”

粉丝也在变化，以前他的粉丝大多是25岁左右的年轻人，现在则从18岁到60岁不等，几乎找不到愿意跟他讨论经纬度星座的人。他微博下的评论都是“当下的欲望”：怎么追狮子座女生？射手座和双子座配吗？“我们需要计划和方法，但我们只考虑表面，没有长远的规划。”Alex说。

经过大数据的洗礼，Alex 已经掌握了判断的艺术。在陈述某件事之前，他总是停顿一下，然后以“是这样的”开头；在拒绝某件事时，他会说“那不行”，很少表达明确的观点。在谈到占星师的鱼龙混杂时星座命理，他立即改口说“鱼眼和珍珠混杂”。他认为前者贬义更多，尽管后者也有贬义。

“比如我告诉大家在人际关系中要管理好自己的情绪，不要急于求成，其实就是说你们会吵架。再比如，有人说天蝎座很刻薄，但别人听了会开心吗？我会说你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，有时候会显得有些强势。但这正是你性格的魅力所在。”

倾听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，他与世界上拥有最多星座迷的占星师苏珊·米勒有着同样的看法。

2017年初的一个下午，在上海，身穿中国人认为吉祥如意的红裙的苏珊·米勒和身着西装的亚历克斯一起向粉丝们讲解这一年的运势。两人一起吃午饭，用英文聊天。他们明白星座图上显示的一些不好的迹象，苏珊提醒他，“不要太详细地讲这个。”

“比如说，如果我告诉你，你明天会赔钱或者离婚，你不会害怕吗？”亚历克斯瞪大眼睛，“人们很容易惊慌失措。记住，没有人愿意听到坏消息。”

Alex 称，2017 年之前“大家都像踩在云端，满脑子都是泡沫和幻想。”2017 年之后，他觉得大家的生活都不稳定，粉丝数量“不自觉”增加也是对此的证明。

2018年底，Alex参加了一场金融沙龙，当天现场来了很多来自上海的企业家、经济学家、投资人、名流。他受邀在抽奖开始前，用15分钟的时间，畅谈2018年的运势。他一开口，碰杯声、闲聊声顿时停了下来。金融从业者们纷纷放下刀叉，不再咀嚼，静静地听Alex讲。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，有人追上来，问了他一个问题。

阿历克斯一头雾水，他以为自己对经济学一窍不通，但对方问的问题却非常详细，经济趋势、商业机会，“甚至会不会打仗”等问题都问得一清二楚。阿历克斯压力很大，又怕说多了惹麻烦，便笑着说：“至于星座，就当娱乐吧，别太当真。”

Alex 和占星家 Susan Miller

当你用星座来决定你的人生时

如果说Alex讲的都是一些很普遍很常见的星座问题的话，叶子芝则完全让星座主导了她的生活，大到辞职、学心理学、关咖啡馆，小到对儿子是该宠还是该严，叶子芝每件事都会问星座的问题。

第一次遇见叶子芝是在上海的一家咖啡馆，无意中走进去看到她正在给顾客讲星座。当时我正纠结于自己能不能被录用，就随口问了她最近双鱼座的事业运如何。叶子芝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让我填了一张表格，写下自己的问题，然后开始根据我的星座说我的性格。后来我才知道，她就是这家咖啡馆的老板。

叶子芝快四十岁了，戴着一副几乎遮住整张脸的黑框眼镜，笑起来有种诡异的神秘感。从名牌大学传播学硕士毕业后，她进了一家外企。当时那是一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，但她觉得自己找不到价值，“带着壳活着”。她辞职开了咖啡馆，但还是保留了在外企时的一些习惯。我叫她叶姐，她纠正我，“叫我佩妮就好。”

叶紫琪不认同Alex等星象博主的观点，认为他们“对事物的理解很肤浅，大众最容易被情绪所左右”，她认为自己更胜一筹，“透过星象学，去研究整个宇宙的形态”。

在叶子芝的逻辑里，一切都能用星座来解释。前些年的创业热潮，是因为“天王星在白羊座”；俄罗斯是“战斗民族”，是因为“这个国家是白羊座”。至于她个人的选择，更多和星座有关。她说星座显示她适合做餐饮业，所以开了一家咖啡馆。后来，她又当了一名占星师，因为“星座显示双鱼座适合做咨询师”。她对自己的每一点情绪，失望、害怕、恐惧，都高度警觉，并用占星术来验证。

她最近做出的一个重大决定是在三个月前，当时，在了解了自己的星座运势后，她关闭了自己经营了六年的盈利咖啡馆。

这家咖啡厅是她结识星座的地方。《身心灵》一书的编辑住在咖啡厅附近，送给她一套有关星座的书，还把她的咖啡厅当做场地，举办了一场为期10个月的星座咨询和教学。叶子芝全程观看，人们通过星座讲述自己曾经遭受的伤害，比如家庭暴力、流产等。叶子芝亲眼看到别人通过星座找到“情绪根源”后感动落泪，她也很感动。

后来，她对星座的研究越来越深。儿子出生并不顺利，她看了儿子的星座，找到了答案：“巨蟹座的人出生很艰难。”儿子的成绩很差，“这是巨蟹座的报复。”因为她认为“巨蟹座的人感情脆弱”，所以对儿子非常溺爱。有时丈夫会跟她吵架，她以为是因为他是个处女座。“处女座的人太冷漠了，没法和他们交流，只能是表面的交流。”

现在，叶子芝每天做一到两次咨询，收费500元一小时。来找她咨询的人，总有些未解的焦虑，无非是对自己、家庭、孩子、事业等。占星只是提供一种解脱，叶子芝说，她避免提供价值判断。有人出轨，问到感情前景，她提醒，“你的底线，就是不能让你老公知道。”还有商人打官司，想知道能不能赢。叶子芝很少详细问对方的要求是否合理，如果对方很着急，她会选择告诉他们一个好的结果，如果不着急，她会告诉他们，“人的能量很强大，结果会朝着你的方向。”

但有时结果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有方向性。

再次遇见叶子芝的时候，她已经关掉了自己的咖啡馆——只是因为星座的指引。一个月前，她开始失眠，看到咖啡馆的旧照片就泪流满面。这是抑郁症的征兆。想来想去，叶子芝到正规医院看心理医生。遥远的星座并不能解决她的问题。

图片来源：视觉中国

星座是问题，水晶是答案？

算命然后卖水晶，是占星行业常见的赚钱方式。各地商家都说，买水晶要看星座运势，比如狮子座今年可能会被骗钱，就买个烟晶手链“避小人”。水晶为何成了星座占卜的“答案”？我约了一位“水晶研究员”。

周小霞还没出现，一股檀香的香味就飘了过来。她穿着一件灰色棉麻的外套，手腕上缠着两圈黄色的水晶。她说，自己以前是国企职工，但今年2月，她被一家水晶店迷住了，“像见到了心爱的人，久别重逢的喜悦”。她辞去了工作，跟着外教学习水晶知识。

我刚坐下，周小霞就看着我问：“你现在对自己不满意吗？”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，又扫到我的肩膀上。

我有些惊讶，不知道为什么谈话会这样开始。但周小霞已经站起来走到我身边，拍拍我的肩膀说太厚了。“所有身体上的问题都是压力造成的。压力从哪里来？肩膀。”她继续拍着，“现代人找不到方向，迷茫，情绪汹涌，不知道从哪里出口，所以浑身不舒服。你也是一样，对吗？”

这些话我听着很耳熟，肯定在什么地方听过，比如各种健身俱乐部邀请你申请会员。指出焦虑，放大恐惧，然后告诉你“解决办法”。周小霞对我晃了晃手腕，上面的黄水晶串闪闪发光。她说，黄水晶能提升财运，还能提升自信。“当你有自信的时候，很多机会都会不一样。”她从包里拿出一颗粉色水晶球，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中间。她说，粉水晶能让人迅速平静下来，“进入实质性沟通状态”。

我问道：“你认为为什么不同的水晶会有不同的功效？”

周小霞又打开包，拿出一本厚厚的书，书名叫《水晶万能疗愈》，上面标明了各种水晶对应人体的哪些部位。一张图片吸引了我的注意：那是一块彩色的萤石。

“它来找你了！”周小霞瞪大了眼睛，拿着一块尖尖的石头放在我面前，“书上说萤石很适合你，双鱼座！你最近是不是心脏病、肺病发作得厉害？是不是焦虑症？萤石可以平复情绪，适合情绪多变的双鱼座。”

这当然不能算礼物，我拿出一百块钱，打算送给周小霞，可她却摆摆手，说不要，还说如果我有诚意的话，作为交换，我可以去水晶市场挑一颗她喜欢的水晶。

在潘家园水晶市场，我看到了犹如矿山般的紫水晶原石，还有雕刻成弥勒佛、龟形的蓝、白、棕水晶，摆放最多的是钛晶，透明的水晶上包裹着金线，向四面八方放射。老板告诉我，戴钛晶可以发财，能量极强，只要2989。柜台前，一位梳着大背头、大腹便便的男士指着一条粗如牛眼珠的黄水晶手链，不厌其烦地试戴。据水晶商家介绍，黄水晶也能招财。周小霞看中了一颗粉色水晶，她把这颗粉色水晶放在眼前一次又一次，像在找金子一样看得入迷。不过，我没买。

潘家园水晶市场的水晶 摄影：龚静琪

占星术可能继续存在

“为什么现代年轻人热衷星座？”初冬，我在北京遇见了刑婷婷，她是上海财经大学社会学系的讲师，研究这个问题多年。

杏婷婷是甘肃人，2000年考入复旦大学社会学系，继续深造，获得宗教社会学博士学位。但她逐渐意识到，宗教研究并不能解释她所关注的根本问题，“大多讲制度、讲结构，很少触及人的精神境界”。她观察到，星座、命理、塔罗牌等在年轻人中很流行，但在主流观念里，这些都是“非正统”的。怀着好奇心，她开始研究痣是怎么形成的，一做就是7年，采访了200多人。

“算命界分等级”，杏婷婷说。她认为，像Alex这样的占星博主主要属于“大众传播”的范畴，对占星结果不负任何责任，只需要提供心理暗示。有些人提供一对一咨询，最便宜的50元一单，最贵的上万元。需要提前预约，留出专门的时间段进行深入聊天、答疑、提醒，甚至算“灾”，但都是单独收费，一灾一灾。这个收费标准当然也是针对“高端客户”的。

星婷婷观察发现，这个行业逐渐找到了合法化的道路，有个体户考取心理咨询师、社工师资格证。对外称自己是心理咨询师，“给自己一个社会地位，更让人感觉是在做实事”。更聪明的做法是开办文化传播公司，在企业团建或培训活动中提供与玄学相关的课程。

占卜的内容大多是“问”，有的人在回老家还是留在大城市犹豫，就去占卜；有的人工作顺利，但怕竞争力不足，就问要不要换工作，就去占卜。疑惑的背后，是现代人的焦虑。

“现代人为什么会感到焦虑？”杏婷婷说，“在前现代社会，个体的意义是由整个社会提供的。但今天我们正在经历个体化的过程。现代社会衡量成功的标准非常单一，给个体一种不断归零的感觉，总有一根小鞭子不断鞭策着他们前行。尤其是在北京、上海和广州，我实地调研的很多对象，虽然有‘小目标’，但依然非常焦虑。这不是个体的问题，而是时代把个体推到了风口浪尖。成功、失败、意义，都要由个体去承担和解决。换个角度看问题起名网站 ，或者指出另一条路，是占星学的重要作用。”

另外一种是通过问“发生什么事了”，来了解个体的整体命运。

星婷婷认识一位70后女企业家，每一步都走得准确，财富积累得很快。她一直没有结婚，30岁的时候父母还接受，但父亲生病后态度就变了。这位女企业家长期跟算命师打交道，算着走势、算着风险，现在开始算婚姻。当她觉得结婚还遥遥无期的时候，她问算命师自己是不是“命中注定这样”？

杏婷婷还采访了上海黄金地段​​的居民。对面的街道上，有人因拆迁而致富，有人得知自己的家被规划为“旧城风貌保护区”，不能拆迁，只能继续住在那里，窗外就是上海环球金融中心。面对巨大的贫富差距，人们的心情难以平静。他们会问算命先生：“我为什么错过了？这就是我的命运吗？”

“社会话语能为她们提供的意义和解释已经失效了。” 杏婷婷说。求助占星术和算命其实是承认了人的局限性。接受“这就是我的命运”可以部分地让她们摆脱这种局限。

个体在接受“命”的同时，其实也在承担时代变迁的代价。中国过去的40年，是流动性急剧上升的40年，是贫富差距不断拉大的40年，也是婚姻和感情越来越不稳定的40年。杏婷婷观察到，占卜题中很大一部分是第三者，妻子算计丈夫能不能和第三者分手周易算命，第三者算计财产能不能传给自己或子女。婚姻从传统时代的合作精神，夫妻之间感恩、责任，演变到现在的“太以自己开心为标准，他要是让我不开心，我就不配”。

这些都让现代人感到不安，而消费主义和金融化则使人更加疏远。“也许有一天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二维码，通过扫描，就知道自己在14亿人中排在第几位”，杏婷婷说。这当然是一句玩笑话，但“人本身就有很多多样性和丰富性，社会制度没有留下足够的空间。人的天赋、精神、才华在成长中是没有用的，所以不算数。”

“单一的判断模板，是不是现代性的必然产物？”我问杏婷婷。

“是的，还有消费的符号化，这就是鲍德里亚说的，我们最终体验到的不是物质，不是现实，而是符号。”

“所以，询问遥远的星星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？”

前不久，杏婷婷回去读了19世纪的俄罗斯小说。“里面有一种叫‘悲剧性’的东西。悲剧和英雄其实把人的精神分裂了。我输了自己也值得。但今天，‘赢’这个单一的标准，让人处处想赢，什么都不想输。痛苦不好，我想逃避，逃避痛苦的结果就是焦虑。”

只要有焦虑，就总有占卜的容身之所。“世间总会有痛苦与困惑，只是每一代人所面对的心理状态不同，解决的方式也不同。世上没有天堂，也没有四水交汇的人间天堂。你会尝试用各种方式去解决，最终找到心灵安息的地方。”

图片来源：电影《西雅图不眠夜》

（应受访者要求，叶子芝、周小霞为化名）